全通教育深喉独家爆料运营灰幕
2012-07-24 16:38:13   来源：中华网财经频道   评论：0 点击：

　　“亲友股东团”涉嫌偷税、上市前突击买地“增重”、自曝教师“回扣”潜规则……这些仅仅是广东全通教育股份有限公司治理、运营黑幕的一角冰山。随着《金证券》的深入调查，全通教育隐藏在“水下”的重重疑点逐渐浮出，真相在不断还原：隐瞒客户流失情况，核心产品缺乏竞争力，营销老将集体“出走”……
　　
　　内忧外患的全通教育，究竟拿什么拯救IPO数据“掺水”
　　
　　用户数被举报造假保代向证监会递交说明“全通教育客户流失情况很严重。以公司大本营广东中山市为例，2010年校讯通的收费用户大概是33万左右，但到第二年年末只剩下不到20万用户。”曾经在全通教育负责市场推广的大客户总监刘扬(化名)向《金证券》爆料：“因为电信在抢占校园市场这块发展非常凶猛，去年一年撬走了将近10多万用户。”
　　
　　《金证券》记者调查后发现，全通教育不仅在广东地区客户流失严重，在安徽、云南等“新市场”也同样难以留住客户的心。更为严重的是，保荐人民生证券已经在此前收到过举报信，反映全通教育隐瞒用户流失情况、用户数据造假等问题。但《金证券》记者致电民生证券保荐人田勇，其刻意回避，不愿作出回应。
　　
　　虚胖的用户数在招股书中，全通教育这样标榜经营成绩：公司拥有电信级的家校互动系统，业务推广运营业务覆盖超过500万的用户。截至2011年12月31日，公司业务推广运营服务区域已达7省28市，覆盖学校数已达6909所。其中，2011年月均覆盖用户数505.11万户，月均结算用户数达228.23万户，较2009年度增加20.47%。
　　
　　如果不是仔细研究，恐怕很难发现两个数据的区别。根据全通教育的介绍，“业务推广运营覆盖用户数是指公司实施该项业务覆盖学校之学生数量总和”，但并非每一个学生家长都愿意掏钱使用校讯通。公司2011年月均结算用户数为228.23万户，甚至不足同期覆盖用户数的一半。
　　
　　200余万的收费用户，质量又如何？《金证券》记者了解到，公司用户中不乏“被校讯通”的家长，他们的用户忠诚度又有几分？“我没有去移动办理过校讯通业务，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校讯通’了。我都没同意，怎么能扣我10元月租呢？”安徽某市小学家长梅欣(化名)告诉《金证券》记者，“以前学校老师用飞信给我们发短信，是不收钱的。现在用校讯通，每个月要收10元的月租。事实上，两种业务都是收发短信，没有什么不同。”
　　
　　刘扬告诉《金证券》，“全通教育2007年进入安徽市场，先是和安徽省移动公司签合同，然后在合肥、宿州、黄山、淮北等6个市推广业务。一般都是和当地移动公司的员工一起跑教育局、跑学校去开发客户。操作上则是从学校的花名册上录入家长手机号码，直接开通校讯通业务。”中山一年被挖角十万客户
　　
　　“中山是全通教育的注册地，也是大本营。但在2011年，全通教育在中山的客户就被电信抢了10万多。”刘扬表示。“包括幼儿园在内，中山全市大概有400多所学校。”刘扬向《金证券》透露，2010年校讯通的收费用户大概是33万左右，但到了2011年末只剩下不到20万用户。
　　
　　《金证券》记者注意到，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推出的家校互动产品，名为“家校通”，近来市场推广势头火热。而“校讯通”在推广中常常以“移动校讯通”的身份出现。“选择哪一家运营商的互动产品，其实是学校说了算。全通教育在教育行业没有什么背景，只能跟着移动开拓市场，非常被动。”仅一年时间，全通教育在中山流失了三分之一的客户是否属实？
　　
　　公司董秘办工作人员对《金证券》记者称，由于董秘周卫在出差，不能回应。值得一提的是，2009年-2011年，公司工程安装施工业务在中山市分别实现收入40.92万元、376.52万元和18.48万元。工程安装施工和业务推广运营紧密相关，该项收入的骤减虽然不能直接说明全通在中山市客户严重流失，但市场开发瓶颈却是不争的事实。
　　
　　保代递交证监会说明材料全通教育涉嫌隐用户数量吹嘘造假，IPO保荐人有何说辞，是否履行了尽职调查义务？
　　
　　全通教育此次保荐券商为民生证券。但《金证券》注意到，该项目是保荐代表人田勇一直跟踪负责。在田勇2011年从华泰联合跳槽到民生证券时，把全通教育作为“礼物”也一并奉献给了新东家。在听到有关全通用户造假的问题时，田勇以项目处于封闭期而拒绝了接受《金证券》的采访。
　　
　　根据刘扬的说法，中山市的用户流失只是全通教育“栽跟头”的一个缩影，安徽、云南等新开发的省份，公司用户流失也非常严峻。“比如安徽，2008年的时候用户大概有25万，但到了2011年用户只有14万左右了。”据招股书披露，全通教育2011年在安徽实现938.87万元的营业收入。按照公司和安徽移动的分成比例40%-55%计算，学生家长支付的月租费用总额约在1701万元-2347万元。《金证券》记者在安徽合肥、宿州、淮北等地中小学校了解到，家长一般支付的月租是10元。以1701万元的年收入计算，全通教育安徽收费用户大概在14.2万左右。
　　
　　采访中，民生证券项目联系人曹倩华告诉《金证券》，“之前项目组有收到关于用户数量造假的举报，项目组也做了书面材料提交给证监会。”研发无力
　　
　　点读机专利苦撑门面高新企业究竟牛在哪里校讯通是啥？据《金证券》了解，目前覆盖10省、28个地市的全通教育以家校互动信息服务为核心，包括家长短信箱、考勤短信、亲情电话等信息服务产品。上述产品主要以短信息的方式向家长提供关于学生课堂作业、考试成绩、在校(幼儿园)表现、教师评价、到离校通知等相关信息，同时方便家长给教师的信息留言，以此实现家长与教师信息互动。
　　
　　“这种通讯系统本质上只是运营商的基础业务，类似于天气预报、手机报等，用户掏钱是买信息内容而非通讯系统本身，而运营商也只需要和内容供应商分享蛋糕就可以了。”南京邮电大学一位通讯专家向《金证券》直言，“如果内容供应方是学校老师、家长等使用者，运营商甚至可以免费开通这种服务。”战略转型卖起点读机
　　
　　2008年12月、2011年8月，全通教育两次获得广东省“高新技术企业”资质。但这家“高新技术企业”不仅专利含金量低，甚至与主业无关。据招股书披露，公司拥有5项实用新型专利：“一种光学标识码键盘”、“点读膜及点读设备”、“一种点读贴及点读机”、“一种点读封套及其所配套的点读设备”和“一种新型的双模卡”。不难看出，以上5项专利多是与点读机相关。
　　
　　此外，公司2011年末、2010年末存货余额分别为245.25万元和220.69万元，主要为点读笔及配套图书等库存商品。全通教育表示，公司有意建设高附加值增值产品体系，经过前期调研及试点工作，确定家庭辅助教育和幼儿阅读两个产品发展方向。其中，家庭辅助教育是通过短信、微博、专题活动等形式，为家长提供专业、全面的教育辅导方法和亲子互动交流平台；而幼儿阅读则是以点读笔与有声读物为载体，提供幼儿阅读信息服务。
　　
　　全通教育自诩家校互动信息行业的佼佼者，难道转型战略方向就是竞争激烈、附加值并不高的点读机？从全通教育集中申请的5项专利来看，点读机在公司的地位可谓“相当重要”，但其盈利贡献却表现孱弱。2010年和2011年，全通教育阅读信息服务收入分别为325.95万元和525.43万元，占公司营收总比例为3.31%和3.78%。
　　
　　研发支出掺水明显尽管研究出的新产品“点读机”没有为公司带来多少收益，但作为高新技术企业的全通教育，在研发费用上的支出却不含糊。
　　
　　《金证券》发现，全通教育招股书1-1-341页披露，“报告期间研发人员数量及人均薪酬有所增加，人均薪酬及福利从约4600元/月增至约6000元/月”。但就是这数据，却与公司实际研发费用支出相左。若以该公司2011年平均119人(2010年末研发人员113人，2011年末为125人)的研发团队计算，人均6000元/月的薪酬标准对应着857万元的人工支出。如果考虑到社保、住房公积金，以及与研发活动直接相关的会议费、差旅费、办公费、培训费等，公司研发费用理应远远超过这个数额。
　　
　　但《金证券》注意到，全通教育2011年所有的研发支出总计才763.48万元。如果真如公司所言，研发人员人均薪酬约6000元/月，那么不足800万元的研发支出恐怕连发工资都成问题。招股书披露数据如此前后矛盾，全通教育在研发人员人均薪酬上，究竟有没有搞假大空，吹嘘掺水？
　　
　　老将“策反”激励补偿落空营销干将群体携客户跳槽
　　
　　主营业务客户流失，苦心研发的点读机产品又苦于无法兑现收益，全通教育的IPO之路很“揪心”。刘扬告诉《金证券》，公司用户流失的另一大原因是营销人员离职，并且带走了客户。“开拓学校用户，必须在教育行业有资源，特别是教育局等资源。所以很多经营手头有用户资源的大客户经理、区域经理都跳出来自己谋出路。”
　　“淮北市一个姓曹的区域经理，在2011年自己注册公司和移动签约做校讯通业务，光他这一下，就带走了全通教育在淮北的5000个用户。”刘扬爆料称，“除了区域经理，像全通总部的大客户总监、安徽市场总监、东莞区域经理等中层营销干将也有很多都选择离职。”《金证券》联系到全通教育前任粤北区市场总监周华(化名)，他告诉《金证券》，自己是在今年3月份离职的，离职前和公司签订了《同业竞争协议》，承诺离职后两年内不从事同类业务，而全通教育则每个月支付1500元的补偿款。
　　
　　“我们去年走的营销负责人不少于10个人，都是在全通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公司准备上市，但不仅没有给我们这些人承诺的原始股权，离职后更没有看到任何的补偿款。”周华透露。营销团队集体出走，全通教育为何不予披露？“需要披露的信息招股书里面都有。又不是公司高管辞职，营销人员离职没有在招股书披露的必要。”全通教育董秘办一位女性工作人员对《金证券》记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