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岁婆婆开面馆30年 坚持为农名工多下半两面
2017-07-18 10:44:45   来源：腾讯   评论：0 点击：

        一碗素面三块钱左右，份量足足有半斤，在江汉区花楼街附近，90岁婆婆彭德祥的小面馆，这样便宜的面一卖就是30年。只要苦劳力来吃早饭，她都会“多下半两面”。如今，她和64岁的女儿一起撑起这个面摊，而“多下半两面”这个家规传承了30年，从未变过。（大楚网 文/刘婧 图/王淼）

        每天早上5点不到，江汉区花楼街严家左巷23号门前，就会排起一条长队。90岁的彭德祥老人熟练地给每碗面加臊子，放佐料，牛肉的、鱿鱼的、榨菜肉丝儿的，不管哪样都是一大瓢，看到拉板车的还多加半瓢。

        在炉子前站着下面的，是老人的女儿——64岁的肖树芬。简陋的门面，只有一个门牌号，开张了30多年的面馆从来都没有名字，却一直门庭若市。前不久，肖树芬生病了歇业，不少人直接敲门问：“怎么还不开张？”

        店主奶奶彭德祥是四川人，上世纪30年代来到武汉谋生，拉板车拉了半辈子，自退休后彭德祥虽然有退休金，却开起了小面馆。

        一开就是三十年，彭德祥也搬过几次家，从长堤街到花楼街严家左巷。让人意外的是，这家连招牌名号都没有的小面馆，无论到哪里都是客似云来。一个矮板凳、一碗面，吃得饱饱再去开工，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天最幸福的时刻。

        90岁的彭德祥老人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谁能想到她每天都是深夜里工作几乎只睡3个小时。晚上9点睡觉，11点起床，制作臊子，牛肉、榨菜肉丝、香菇肉丝，臊子的种类根据时令不同。

        做好这些，已经是第二天凌晨3点，女儿肖树芬便起来接班，出摊、守摊，为第一批客人下面。这时，老人再回去眯一下，睡到清晨7点再起来，迎来一天里最忙碌的时间。

        在排队的人群里，很多是跟随奶奶多年的老顾客，他们说这么多年，老人很少涨价。有位胡师傅是彭德祥的忠实粉丝，这么多年面馆换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在一旁坐着吃面，拉着板车的客人也说：“我吃了三十多年这里的面了，她原来在长提街，现在到了严家巷，我们就一路跟着吃过来。

        冬天冷，夏天热，又不赚钱，是什么让彭德祥老人坚持开店到现在？老人说自己生了7个儿女，年轻的时候为了养家什么苦力活都做过，“以前出来讨生活，做力气活，吃饭时总是叫别个多给点，做力气干活才有劲……。”

        拉着板车养活一家子女，老人也吃遍一些早点摊。从30年前面铺开张的第一天起，老人就立下一条规矩，只要看到出苦力的人来买面过早，就多下半两面，多给半勺臊子，让他们吃饱再走。

        常年在花楼街一带开面铺，街坊们都是老人的顾客。大部分顾客住哪里，做什么职业，老人都一清二楚。碰到慕名而来的新顾客，老人总会根据衣着去推测， “怎么分得出谁是干活的，谁是不干活的，现在看两眼就能知道。看到是干活的，多下半两。”

        生活不易，如今老人只剩一儿一女陪伴身边。这些年来，在鄂州工作退休的女儿肖树芬，心疼老人独自支撑来到身边帮忙。老人的小孙女在一家奶茶店上班，看到长辈这么辛苦，每天下班后就来帮忙，忙到11点多再回家，第二天起早床打工。

        对家里人，老人总是时时提醒“多下半两面”，让这一家规延续至今。不过，老人也有原则，绝不搞免单白送。“吃面就给钱，这是规矩，看不得好逸恶劳的人”，多下半两面是老人对穷苦劳力们力所能及的关心。

        彭奶奶做的卤煮也十分好吃，很多食客在吃面的同时都会加一份干子或者鸡蛋。

        彭德祥老人说，以前每天卖300碗，现在一天只卖200碗。生意再好，就只卖这么多。“我卖完了，其他的人要吃就去别的家，自己不能把生意都做完……”。事不能做尽，做人给人留退路，老人说这就是多年来的心得“以前跟别人合租门面，旁边是卖热干面的，我是卖汤水面的，结果我们这边排长队，隔壁都没有生意，我后来就告诉顾客，买隔壁的面，我送臊子，所以旁边人都喜欢我。”

        上午9点，面就卖完了，老人回到小小的房间，在唯一看起来还舒服的坐椅上休息片刻，扫尾工作就交给了女儿。彭德祥的养老之道也吸引不少人来问，老人笑呵呵说，“没秘诀，连感冒都很少，从来没进过医院。”有时觉得累了，老人说就喝两口药酒，休息一会就好了。

        经营早点摊很苦，冬天冷，夏天热，前段高温天气里，肖树芬被热病了，双腿皮肤在炉子前都要烤烂了，家里人都劝说老人放弃这个不赚钱的小面馆。虽然彭德祥的退休金每个月有两千多元，但是老人对小面馆和来这里吃面的老顾客有了感情。

        现在年龄越来越大了，她无奈地表示：“每天我都感觉腿发软，女儿也64岁了，身体不好，没有人帮忙，这个面馆到年底就得关门了。”想到不得不关门，奶奶担心的是，这附近出苦力的人再去哪里能吃上这么便宜的面。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附近人都知道彭德祥自己还是个穷人。面馆的房子是租来的，房东说：“老太太到现在都没有个自己的窝，一直租房住到现在。”即使贫穷，彭德祥老人的小面馆依旧是很多人心中的暖阳。茫茫城市里，哪里有个角落能像这样，不需言语就已为你“多下半两面”呢。